第4章 初入宫闱（上）（1/2）
沈乐怡跟着管彤入了宫到了文华楼，只见文华楼前的空地上，摆满了长方形的几案，一眼望去，有二十来位宫女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写字。
这会儿虽然开了太阳，但天气还是很冷，好些宫女的手都在抖。
廊下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穿着正六品女官服约莫三十来岁的女官，正表情严肃地盯着场中写字的宫女。
管彤带着沈乐怡来到女官面前，行了一礼，笑微微地说：“奴婢见过方司籍，这位叫陆小宁，孙姑姑按着您的要求选出来的。”
说着，管彤递上沈乐怡的名册，上面写着：陆小宁，十五岁，江浙盐运使陆放鸣次女，陆放鸣因贪腐罪被判流放岭南，陆家未出阁女子没入宫中为奴。
方司籍打量了沈乐怡一眼，蹙着眉头不满道：“怎么才一个？都老交情了，问她要几个人还这般吝啬。”
管彤半开玩笑道：“实在是挑不出更好的了，孙姑姑说了，差的就不往您这送了，不然您又得说她敷衍。”
方司籍嗔道：“她自己小气便小气罢了，反倒说的好像我有多难商量似地。”
管彤笑笑不语。
方司籍望向陆小宁，道：“去找个座儿坐下，写一篇《女训》来瞧瞧，《女训》会吗？”
沈乐怡点点头。
“记得要用簪花小楷。”方司籍饿道。
“奴婢遵命。”沈乐怡欠身退下，到后排的空位坐下，每张桌子上都有笔墨纸砚，沈乐怡搓了搓手，摊开宣纸，沾了墨便开始默写《女训》。
本来管彤的任务是把人带过来就好，但现在看来，方司籍还要考察，陆小宁能不能留下还是未知数，若是方司籍对陆小宁不满意，她还得把人带回去，于是，管彤便站在方司籍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次要挑多少人？”
“哪还有得挑？来多少要多少，我还嫌人少了，几百册书要修，且皇上下了旨意，年底前要完成，前儿个我接了这差事，愁的两晚上没睡着，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去要人，不然还能把主意打到浣衣局去？”方司籍愁苦道。
“哎……连着三年外放了大批宫女，宫中本来人手就不够，这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再进人了。”
“那您这是……”管彤还以为是要甄选呢。
“大家都知道这趟的差事就是个苦差事，但凡有些本事有点门路的都不愿意来，还是姜尚仪出面，各司才勉为其难送人来交差，我又不知这些人的底细，总得摸摸底才好安排差事。”方司籍道。
管彤略松了口气，这么说陆小宁一定能留下了。
说话间，已经有人写好了交上来，方司籍看了下并不急着下结论，继续等。
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所有人都完成了。
方司籍按次序收好，这才一张一张地检查。
从中挑出两张，点了名道：“乔秀雅，你原先在司簿司就是掌薄，便由你来任典籍一职，专管修缮书册一事。”
“下官遵命。”乔秀雅倒是荣辱不惊，神情淡淡，好像这是意料中的事儿。
“莫锦文，你原是司记司的吏员，由你来滴掌籍一职，负责其他事宜。”方司籍又道。
莫锦文喜出望外，欣然领命：“下官遵命。”
皇宫中六部二十四司，每司各设籍司两名，为六品女官，典籍两名，正七品，掌籍两名，正八品，吏员按各司所需，人数不定。
有了职位就是女官了，在上司面前不用再自称奴婢，而是下官了。
方司籍的目光在陆小宁的字面上汪了一会儿，眼神由惊讶渐渐转为满意之色♀二十人中，以陆小宁的字最为秀丽清婉，竟与贤妃的字竟有几分神似，而且陆小宁是最迟来的，却比大多数人完成的早，算得上写的又快又好，孙秋萍这次还真是给她挑了个好的来。
方司籍再看陆小宁，见她涅也是清丽秀雅，沉稳内敛，心里便多了几分喜欢，孙秋萍这人别的本事儿没什么，单单看人一项眼光却是毒辣的。方司籍有心要提拔陆小宁，只是，陆小宁毕竟是因罪没入宫中的，一来就提拔怕是要惹事非口舌，还道她收了陆家的好处，便先按下这心思，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方司籍点了十二个人名，其中就有陆小宁。
“你们这十二人，听从乔典籍的吩咐，尽快把损毁的书籍整理出来，其余人等，听从莫掌籍的吩咐，乔典籍，莫掌籍，你们安排一下，让人先安置下来。”方司籍说完就先去姜尚仪那复命了。
管彤和沈乐怡说：“以后你就呆在司籍司了，自己机灵点，别吃了亏。”
沈乐怡感激道：“有机会我会回去看你们的。”
之前她一直觉得宫里就是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地方，充斥着阴谋和晦暗，然而她一来就遇到了好人，可见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乔典籍在叫人了：“你们都跟我来。”
管彤笑道：“你赶紧去吧，好好做事儿，别给孙姑姑丢脸。”
沈乐怡点了点头，目送管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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