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4）
八○六年，老公爵被任命为当时俄国后备军八大总司令之一。老公爵虽然年老体弱，在他以为儿子阵亡的那段时间，他显得分外衰老，但他认为地自己无权去拒绝国王委派的职务。重新从事活动使他倍觉兴奋，身体也变得健壮起来。他经常出巡由他负责管辖的三个省份，执行任务时极为认真，对待部属严厉到残忍的程度，而且事事都亲自办理，不疏忽最为微末的细节。公爵姐玛丽亚已不再向父亲学习数学课程了，只是当父亲在家的时候，每天早上她才由奶母陪伴，带着公爵尼古拉公公这样称呼他到父亲书斋去走走。吃奶的公爵尼古拉和奶母及保姆萨维什娜一同住在已故的公爵夫人房里，公爵姐玛丽亚常在儿童室度过大半天时间，尽力地代替侄的去世的母亲。布里安组似乎也爇爱孩，公爵姐玛丽亚常常放弃自己的权利，让她的女友也享受一下照看天使她这样称呼侄儿和同他嬉戏的乐趣。
矮的公爵夫人坟墓上方的礼拜堂坐落在童山教堂的祭坛旁边，礼拜堂里竖立着一块从意大利运来的大理石纪念碑，上面镌刻着展翅欲飞的天使图。天使的上嘴唇微微翅起，仿佛要微笑似的。有一次，安德烈公爵和公爵姐玛丽亚从礼拜堂走出来，二人心里都承认，令人奇怪的是，这个天使的面孔使他们想起这个死者的面孔。但是，从那个艺术家无意中给天使的面孔塑造的表情中，安德烈公爵看出他那时从死去的妻子脸上看出的既温顺又寒有责备意味的言语：“唉，为什么你们这样对待我呢”这也就令人觉得更加奇特了，关于此事安德烈公爵没有告诉他妹妹。
安德烈公爵回来后不久，老公爵让儿子分开来过，把博古恰罗沃、离童山四十俄里的一大片领地分给他了。部分地由于与童山有关的沉痛的回忆，部分地由于安德烈公爵并非经常觉得自己能够忍受父亲的脾气，部分地由于他需要一个僻静的环境，因此安德烈公爵充分利用博古恰罗沃，在那里兴建房屋，在博古恰罗沃度过了大部分时光。
奥斯特利茨战役后，安德烈公爵毅然决定永远不再服兵役，战争爆发的时候，人人都要服兵役，为了避免服现役，他在父亲领导下担任募集民兵的职务。一八○五年的战役后，老公爵和儿子好像交换了角色。老公爵在工作中显得津神振奋，他期待目前的战役一切顺利；安德烈公爵却相反，他没有参战，在他隐秘的灵魂深处，为他所看见的不良景象而感到遗憾。
一八○七年二月二十六日，老公爵离开家园乘车前往管辖区视察，在父亲离开的时候，安德烈公爵多半待在童山。尼古卢什卡已有四天身体不舒服。送走老公爵的马车夫已从城里回来，他给安德烈公爵带来了公及信件。
老仆人拿着信在书斋里没有碰见年轻的公爵，他走进公爵姐玛利亚的房间，但是他也不在那儿。有人对老仆人，公爵到儿童室去了。
“大人，请看，彼得鲁沙把公给带来了，”一个女仆保姆的助手，把脸转向安德烈公爵，他坐在一张儿童坐的椅子上，皱起眉头，他用两只巍颠颠的手从玻璃瓶里把药水滴入盛着一半水的高脚杯里。
“是怎么回事”他怒气冲冲地，一个不心，手抖动了一下往高脚杯里多倒了一点药水。他把高脚杯里的药水洒在地板上，又要一点水。女仆把水递给他了。
房间里摆着一张儿童床、两只箱笼、两把安乐椅、桌子、儿童茶几，还有一把安德烈公爵正坐着的椅子。窗户已经挂上窗帘了，桌上点着一支蜡烛，用已装钉的乐谱挡住烛光，省得光线投射到床上。
“我的亲人，”公爵姐玛丽亚站在床旁边，把脸转向哥哥，“最好等一下以后”
“哎呀，行个好，你总是些蠢话，你总是叫我一个劲儿等，你看等着倒霉啦。”安德烈公爵恶狠狠地轻声，显然他想刺激妹妹的痛处。
“我的亲人，真的，最好你不要吵醒他，他睡熟了。”公爵姐用央求的声音。
安德烈公爵站起来，拿着高脚杯，踮起脚尖走到床前。
“也许真的不要把他吵醒吗”他犹豫不决地。
“听你的便，真的我想随你的便。”公爵姐玛丽亚，显然是因为她的看法占了上风，她感到腼腆和害臊似的。她向她哥哥指指那个轻声喊他的女仆。
他们俩接连两夜没有睡觉，照料着发烧的男孩。这几个昼夜他们不信任自己的家庭医生，等候着派人进城去请来的医生，他们一会儿采用这种药，一会儿采用那种药。他们由于不眠而疲惫不堪，胆战心惊，彼此把痛苦推在对方身上，彼此非难，吵起来了。
“彼德鲁沙带来公爵的公。”女仆低声地。安德烈公爵走出去。
“那儿怎么啦”他气忿地，听了父亲发出的口头命令，拿起递给他的公封套和一封父亲的信，回到儿童室去了。
“怎么啦”安德烈公爵问道。
“还是那个样子，请看在上帝份上，等等吧。卡尔伊万内奇总是这么：睡眠最可贵。”公爵姐玛丽亚叹息着，放低嗓门。
安德烈公爵走到孩跟前，摸了摸他。他还在发烧。
“您和您的卡尔伊万内奇都滚开吧”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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