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策马共行（1/2）
夏姬见齐姜神情有异，顺着齐姜的目光看去，只见殿外大门站着一年轻男子，身着凤纹白色直裾，发束玉色高冠，腰佩短剑和美玉，俊朗英武，又自有一股悠然之气。
齐姜一怔之下起身，疾步行去道：“见过灵武君足下。”
夏姬眉目盈盈，施施然地起身，双眸含情，行了一肃拜礼道：“夏姬拜见灵武君足下。”
“阿瞒，送夏姬夫人回去。”庄无忌道，目光落在齐姜身上，却不看夏姬一眼。
夏姬也不在意，嫣然一笑说：“夏姬先告退。”便随了殿外候着的阿瞒而去。
齐姜被庄无忌看得有些惴惴，还没及细想，庄无忌已执了她的手腕就走，猝不及防被如此牵拉，齐姜几乎站立不稳，低唤道：“去哪里？”
庄无忌也不言语，执着齐姜手腕，走过条条回廊，登上了一高台。
高台上屹立着一座古朴宫殿，碧瓦朱墙，殿门上匾写着两字：“风韵”，殿外台阶上有两名将士守卫。
齐姜看得惊奇，也不知此处是什么地方，不由望向庄无忌。
庄无忌拉着她踏上石阶，两名将士缓缓将宫门打开，低首肃立一边。
踏入殿内，齐姜环顾四周，只见这座宽敞的宫殿里，立着数个雕兽刻草的精美铜木架，上面挂满各式各样的乐器，琴，筝，五弦，瑟，笙，悬鼓，编磬，建鼓，篪，排萧，枹鼓……无所不有。
殿内正中摆着一套编钟，为青铜铸造，悬挂在一座巨大的钟架上，钟架呈曲尺形，铜木结构，分上中下三层，由六个配剑的青铜将士和八根圆木承托着，钟器悬挂在三层钟架上，形状不同，大小各异，铸造极为精美。
齐姜走过去细看，见每件钟器上都铸着龙凤花鸟之纹，镌刻了音律和钟名的铭文，中间一律镌刻着灵武君三字，她细数了一下，共有六十四件钟，音阶广阔，是一套能奏出极其丰富音色的乐器。
齐姜伸手取下挂在钟架上的木锤，轻击几个编钟，只听到上层钟器音色清脆，中层钟器发音浑厚，下层钟器发声低沉，一击之下，余音袅袅，久久不绝。
她回首看庄无忌，想起庄无尘曾说过，庄无忌的宫内有处地方专门放置乐器，看来便是这里了。
庄无忌走近她身边，道：“觉得宫里很闷，大可来这里编曲奏乐，不必去找些无谓之人来闲话。”
齐姜回过神来，原来庄无忌并不喜她和夏姬有往来，不由道：“我找人闲话的时候，又怎知这里可来？”
“你要去哪里都不会人阻拦，什么地方不可去，非要找夏姬？”庄无忌道，语气冷淡，神情却甚是认真。
齐姜一时无话，来过楚国后，只要一面对庄无忌，她总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他对她始终淡漠，却又不仅仅是淡漠，让她无所适从。
“夏姬只是个失去儿子的母亲而已。”她低声说。
庄无忌看了她一眼，道：“失去儿子，是谁的过错？”
齐姜转过目光，不语。
是啊，谁的过错？
“我们都仅是听人之言，怎知实情如何？”齐姜垂眸说道，“我未见夏姬之前，总是在想，她是如何的娇艳动人，魅惑人心，只是见过之后，觉得是一个不愿表露自己伤悲的母亲，即使有错，也该有可弥补之时。齐姜恳求灵武君足下不要为难她。”
“夏姬将于近日嫁给上大夫连襄，他人之事，你不需多管。”庄无忌道。
齐姜心里疑惑，虽想一问，但见庄无忌神情已沉下来，也便不问了。
于人恼时多言，实是不智。
看着满室乐器，齐姜轻声说：“我还是喜欢在天地开阔之处吹埙曲。”目光掠过庄无忌脸上，见他神情不再沉郁，似有所思。
“楚国之地，一望无际，难道无开阔之处？”庄无忌说道，执起她的手，拉了她便走。
掌心间的温暖让齐姜恍惚起来，很多时候，她分不清眼前之人是冷漠还是温和，他牵着她的手慢慢而走，也不说话，像一直走不到尽头一般。
他这样对她忽冷忽热，把她的心折腾到分不清一切，让她微微酸楚，却又有所期待。
这一次，庄无忌并没有带着她回去，而是带她走出了宫殿。
踏出宫殿大门，在高台望向遥远之处的片片黑瓦，望不见尽头，隐隐透出无边繁华，那是郅城里的作坊和百姓居所，让人一览之下有着俯视天下，唯我独尊之感。
齐姜看看身边的庄无忌，道：“这里看去浩然开阔，男子为何喜欢征战夺天下，该是因为很喜欢这种俯首而望的感觉罢。”
庄无忌侧首看齐姜，见她望着自己盈盈而笑，光华夺目，便索性望着她不语。
齐姜被他看得不甚羞涩，转过目光，脸有些发烫，想抽出手掌，却依然被庄无忌握着。
耳边似听到低低的笑声，齐姜不禁又回头，却只看到庄无忌的侧脸，毫无表情。
是她听错了吗？
突而又传来马嘶叫声，齐姜寻声回望，见两个将士牵着两匹枣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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