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声色显露（1/2）
“当遁迹潜形，翦蔓除根才事稳。”————————【飞丸记·园中落穽】
天子冷笑一声：“不论查不查的出来，都会是这么个成果。你应当听到什么闲话了吧？西岳崩裂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所有的矛头都将指向我。”
贾诩知道这里所言的困难还是回结于西岳，天子要修整长安至华阴的道路，方便日后行军，这个目标不便宣示于外，所以官方宣称的是要同一修整关中所有的道路，不独是长安到华阴这一条，只是事分先后罢了。尽管如此，修整道路的事不知怎么被以谣传讹，在民间被传成了天子要巡幸西岳，所以才预先派人征伐徭役、修建道路。
这个流言还没有来得及查出根源，紧接着西岳就骤然崩裂了，对应起当时的天人感应说，再加上士民的见解，这次上天示警明显是冲着天子来的，随时可能变成天子昏聩的实证，不是免职一个司空就能了事的。
舆情与人心向来是浮动频繁、难以控制的，就算是天子目前也只能是用权利强行压下往，不管这闲言碎语跟黄琬有没有关系，都要按程序将其免职，把西岳崩裂的罪恶引到黄琬头上往。再是给马日磾一派尝些甜头，获得必定的支撑，另外重申朝廷修整道路的本意，以冀澄清流言。
贾诩微微扯了嘴角，说话声四平八稳，不带任何情绪：“胆敢擅传此等流言，放眼朝中，臣尚未寻得有这般人物，唯有关东诸侯方才有此胆气。不过，也仅此而已，经此一遭，他们安插在关中的底细，臣已一览而尽。”
他的话似有魔力，一下子抚平了天子胸口烦闷的情绪，他放下心来，不禁抬眼缓缓地看向这个胸有沟壑、心有城府的平准令。天子顿了顿，天子先一笑开口，语气逐渐缓和的说道：“在背地里上蹿下跳，扰乱舆情的都是些什么人？”
“陛下可还记得吏治科的那帮人？”若说揣度人心，贾诩还是自认为不输任何人，即便是天子也在经验、经历等方面不如他。见到天子面露沉思，贾诩极迅速地补上一句话：“太仆赵公等人当初持节出使关东，曾在关东各地征辟士子贤良，随行进朝。这其间，就夹杂着甘心为人效犬马之劳的袁氏门生。”
天子吸了口吻，沉声说道：“我蓝本就对这些人心存戒备，当初设下吏治科就是为了有个门槛，不让他们直接进朝授职，败坏朝廷风气，也好让他们知难而退。成果吏治科没能劝退几个人，反倒让他们都留了下来，虽未进朝，但还敢在暗中造势。”
“吏治科开在太学，彼等大多又是成名已久的士子，不同一般学子。如若让其与太学生长久相处，臣恐怕会闹出更多的麻烦。”此时就天子与贾诩二人，故而贾诩像荀攸在时一样躲匿心迹，有话直说：“甚至会影响太学浮华虚荣、好发大言以议朝政的风气，这实在有违陛下重设太学的本意。”
天子的脸色这才变了变，禁军、屯田、盐铁、太学是他心头最重视的四件事，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这些事还要重大，前两者是天子的立身之本，盐铁是国家财富的源泉，而太学则是天子造就冷门人才、逐渐推行新式教导的基地。任何人都不能打这些事的主意，假如真让这些混进吏治科的小人在有心人的背后教唆下，把太学的风气搞成孝桓、孝灵天子以前的样子，那天子撕破脸皮的心都有了。
“杨沛等人在河东清查屯户，却被人责备为争权夺利，与处所豪强勾心斗角。我要在关中修整道路，却被人在暗地里组织流言，恶意中伤我是劳民伤财的昏君。这些人尽给我出些困难，我看还是得给河东添把火，不然他们还真认为自己能翻过天往。”天子冷笑着说道：“给王邑传信，河东的事让他自己寻机处理。”
贾诩低声应道：“谨诺，如今杨沛等人已在河东与范先等豪强势如水火、有如水火。只需一个契机，等到鲍出查到实据，或是杨沛盘踞上风，便可立时突发雷霆。等河东战后，陛下必定威震朝野，大可顺势连累，尽无人敢迎头犯谏。”
天子的脸色变得凝重而又威严，他站起身来，双眼狠盯着案头堆着的、论述西岳崩裂的奏疏，忽然说道：“若不是非得需要一场大胜，若不是非得需要一个干净的河东，我又岂会忍耐至今！”
“唯！”贾诩说道：“彼等宵小无非就会玩弄这些伎俩，只知墨守成规，怎敌陛下深谋远见，胸怀天下，乃是真正的开一代太平之正道。”
“这也是你我恪守的正道，愿与君共勉之！”天子这时走到贾诩眼前，眼力闪耀着意味不明的脸色，慷慨且磊落的说道：“三月的时候吏治科便经过策试，成果选出来的不过寥寥十数人，如今所剩的人里头，想必除了是在才不堪用、名不副实的，其余的则都是彼等派来的宵小，意图在京中找事。贾公大可派人进太学，逐一摸查，不仅是针对吏治科，就连全部太学的风气如何、学生品性如何，都要一概探知，随时上禀，不得有丝毫疏忽。”
贾诩眉头一抖，平准监派人进驻坊市探听舆情倒还可以说是调查市价，可平白派人进驻太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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