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老先生（1/2）
那天，我抱着你奔跑，就像抱着自己的亲人，那一刻，我感觉我不能失去你，就像孩子不能失去父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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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斑驳的竹叶缝隙间走过，从木然的少年脸上走过，走进那林间寂寥无声的茅草屋，已是金黄四处。
“风儿，你进来。”茅屋的门打开了，出来的人，竟是消失两日不见的杨敬斋，只是他此时面色枯黄，形神憔悴，双鬓又添了几分花白。
赵雅风无作思考，双目愣愣的，下意识的踱着步子，走进茅屋。黄昏时分，屋内昏暗，四下满是尘埃，各种破旧的家具，杂乱无章的摆设着，单是看这个地方，恐怕决然不会有人相信，这儿是那个干净温文的杨老师，生活过的地方。
“坐”杨敬斋闭上房门，屋内更是昏暗，昏黄色的阳光从小小的窗口照射进来，似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最后的呼吸。于这番景象，心神不在的赵雅风并未理会。杨敬斋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重重的将他按在一张就近的座椅上，尔后自己却并未再找座位坐下，而是扑通一声，直接坐在赵雅风跟前的地上，仰视着赵雅风。
“风儿，你知道吗？爹太苦了，太苦了，你娘丢下了我，你也丢下了我，你爷爷，你奶奶，他们都丢下了。就剩我一个人，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你娘呢？他在哪儿？他怎么没来看我？不是说好每年这个时候，你们娘俩就来看我吗？你娘呢？”杨敬斋坐在地上，双手乞怜般的抓着赵雅风，一双满是血丝的眼，木然中反射着别样缥缈的希冀。
“先生，您”浑浑噩噩到现在的赵雅风，意识终于有了一丝清醒，此刻看着跟往日里模样大不相同的杨敬斋，满是诧异，呛鼻的尘埃味儿使得他不得不狠狠的咳了咳嗓子，身子剧烈的抖动，老先生的手握的更紧。
“先生，您，您怎么了？”赵雅风蹲下身子来，凑到杨敬斋身前，他的身体，散发着浓烈的邋遢的臭味儿，满是腐朽和陈旧，这才别了两日，他怎能弄成这番模样。
“先生，先生。”赵雅风抬手在杨敬斋木然的眼前晃了晃。
“扑通”老先生毫无知觉的倒在赵雅风的怀里，当下赵雅风也顾不得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心事儿，抱起老先生，闯出了昏暗的茅屋，背着落日，快速冲进竹林，老先生的书房，正是在竹林东边。
夜，格外安静，即便是油灯灯芯上的炸裂声，也听得清清楚楚。昏黄色的光芒，弥漫在狭小的屋子里，映在墙上的几道影子，也显得分外凝重。
“咳、咳、咳”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尽显老迈和颓废。
“醒了，先生醒了。”床边上等着的人，高兴的喊着，站在四周姿态各异的众人都闻声围了过来，先生是醒了，只是看样子还很虚弱，众人都不敢大声言语。
“先生，您可算醒了，我正搁后堂整理学生们冬天穿的衣服，听见一学生说你昏过去了，就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跑了过来，唉，您说您，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又是何苦呢...”说话的是廖理财，也就是学生们口中的廖伯伯，他是学堂管各种杂事的人，也是与老先生走得最近的人之一。他本意说道老先生几句，但看他憔悴的模样，又止住言语，那些话儿，还是往后再说。
老先生躺在床上，侧着头，朝他笑笑，人群缝隙中能看到赵雅风的身影，因为长幼之分，他站到了后边，老先生也只是眼神扫了他一眼，有望向周围的众人。王洪军和其他几个管理学堂杂事的师傅都来了。
“我没事了，就是身子有点虚，休息会儿就好了。”他嘴上这么说，气儿却还有些虚喘，周遭学堂的老师，都是轻声一叹，于杨敬斋的事儿，他们这些人处在一起十多年，又怎会不知，只是他那脾气加上这事情的特殊，却也是劝不来的。
“你们都回去吧，让老王给我活络活络就好了。”老先生不愿众人沉于此事，既都是老朋友，众人也明白他的意思，嘱托几句，众人一一离去，王洪军坐在床边，右手双指搭在老先生手腕上，闭眼把起了脉。
“雅风，你留下。”老先生侧着头，喊住了走在最后的赵雅风，他抱着老先生过来，才被允许呆在这里，但对老先生昏迷发疯等古怪的行径，却是半点不知。此刻被老先生叫住，应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那最后走的一人，已经将门带上出去，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洪军，你不觉得他跟当年的我很像吗？”杨敬斋静躺在床上，问着给他耐心把脉的王洪军。
“不像。”撇下俩字，王洪军又恢复了沉默。
“他的性格。”
“不像。”王洪军丝毫没有安慰病人的意思，沉沉地回答。
“一点都没有？”
“没有。”如此，王洪军似是对于有关赵雅风的话，多不了半字。
“好吧，他跟我很像。”
王洪军睁开眼，道：“你就是太虚了，没什么大碍，若是不需要我梳理身体，我就先回去了。”
“别，梳理身体倒是不用了，只是先别急着回去。”老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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