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什么鬼东西
顾春雪觉得手帕上的这三个字好看到让她不忍心再看下去。
于是把手帕捂在了心口。但凡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这样思念情郎的时候，有爱情光环加成，多少都是有些美的。可是顾春雪还是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她并不美，她的所谓的爱情则更加丑陋。
这份深情美好到让她嫉妒，也是嫉妒让她倍加大胆，最终跟冯希月、顾夏雪走上了同一条路。
这条路走得太久让她几乎都要忘了是为什么而出发。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需要做些什么。
顾春雪双目紧闭，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做了什么很重大的决定。
再睁眼时，她的双眼似乎都在冒着火花。
她准备起身去找笔墨，才想起来自己不学无术，自打顾宰相不再逼迫她跟着先生读书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文房四宝。
现在去找人拿，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春雪看着自己的手，自嘲地笑了一下，肩膀微动，随即就咬上了自己的右手食指，直至鲜血淋漓。
这样多好，显得真诚。连我自己都感动了呢。
顾春雪摇晃着身体，将手帕铺平，蘸着自己的鲜血写了起来。
你们有多美好，我就有多卑劣，多恶心。
现在我要把这份爱写给你听。你会回应我吗？对于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爱惨了你的人，你愿意动一动你尊贵的手指头，救这个可怜的蝼蚁一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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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东西。”慕云然就静静看着暗真低头捧着的物件儿，血迹斑斑，把好好的一块质地上乘的素锦都给毁了。
素锦。
凰儿便是最爱素锦质地的手帕的，她不像京城里的那些偏爱庸脂俗粉、惯用华丽繁复帕子的娇小姐，反而是特立独行，潇洒自在远胜世间绝大多数男儿。
慕云然转而眺望窗外，深沉的夜色浓重得就像是他这么多年来对顾澜凰不改的思念。
“属下斗胆揣测，是顾大小姐的爱物。”暗真见慕云然并无回应，犹豫了半晌，终于脱口而出。
“什么？”慕云然反应极快，暗真只觉得眼前一晃，手帕便到了慕云然的手中。
他将叠的整齐的手帕抖开，就看见那熟悉的三个字，被血渍或多或少地掩盖住了，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他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三个字。他当初年幼，身上背负沉重的秘密，不敢也羞于表达爱意，只是与凰儿嬉戏玩耍间用他费劲心思寻来的特殊字体把他深藏于心的话语写在了她随身的手帕上。
只是，现在又是谁，费尽心思地把凰儿的手帕翻了出来，弄成这幅样子，又送到他的面前？
暗真看出了慕云然的心思，低声解释道：“顾家二小姐命人送来王府的。”
“她？”慕云然皱眉，心情极为不好，一听是她送来的，就知道这手帕上碍眼的斑斑血迹是谁的了。
回想到那日追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的时候，这个所谓的二小姐投来的目光，慕云然就觉得恶心，想要杀人的那种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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