皕廿五章 颠倒黑白(1/2)
和行宫大殿中伊士尧的吃惊相比,何汀通过与瑛儿对话得知的信息,则是重新在她脑中塑造了一个人的形象。
起初她觉得难以置信,而一再一再回忆起还留存在脑中的那些过往细节,又想到与自己几乎可说是没有任何瓜葛的瑛儿,没理由去编造一个这样的故事以诋毁他人——更何况何禾还在场,此般故事对她是否还要继续参选秀女关系甚大。
不久以前伊士尧同样特别问过她这几个问题——因何认为命中之人是皇长子;如何与他相遇以及为何离开皇宫。
因断线风筝而相遇的部分已经对伊士尧说得足够明白,自离宫之后,命中之人一事成了空想,这亦是何汀自己迟迟一人独活的心结与原因。
因此为何离开皇宫,成了眼下她能说清道明的唯一一个问题,也正因为随此问题而展开的真相缓缓揭开,皇长子的真实面目才得以展现出来。
何汀不是主动离开皇宫的,而说是被迫,其中又有那么些主动的成分。
彼时她有三处困惑,其一——自己前脚才从宫中离开,皇长子后脚就把何贵调入了宫中;其二——皇长子年十九岁未曾听闻有过婚约,偏宫中在传他心有所属的人却并非自己;其三——郑皇贵妃已经毁了自己前一次的秀女之选,如今又横插一手,逼皇长子做决定,处处针对究竟是为何而来。
第一处,瑛儿也无从解答,只是说听闻皇长子爱吃且常吃光禄寺给国子监备的定食例餐,一来二去打听到是何贵在做的,这么熟识下来,逮住机会就将他调入尚膳监了,至于时间的先后,或是巧合也说不定。
她犹豫了片刻,直接跳过了第二处疑惑,要回答第三处时,反问何汀为何会有郑皇贵妃处处针对她的想法。
“选秀女之时不就是?”何汀语调升高,仿佛在提醒瑛儿过去的事情。
瑛儿想起那时自己对这件事一样非常不解,只能以最终结果告诉何汀,娘娘的做法实属“歪打正着”,“你可记得当年与你等一同参选,最终被选上的吴琴从?”
何汀转向她,点点头。
“你同在宫里,亦听说她入选两年后就薨了的事吧?”瑛儿说着,还额外看了一眼何禾。
何禾不明所以地看向何汀,“听说了,彼时我还是名掌膳,少去储秀宫里,是因何缘故薨了?”
“噫——”瑛儿作不忍回忆状,“我们翊坤宫离得近,为她殿中消杀除疫那几日,连门窗都不敢开着。”
“因疫病薨的?”
“谁说不是呢,才被万岁爷临幸过一回,就言身子不自在了,之后又是崩漏,又是体寒体虚地折腾了一年多,最后还是薨了。”
“……”何汀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接,嘴唇微微张了张,还是没能把想说的说出来。
“因此故,就算当初你入宫做了九嫔,亦未必是件上佳之事。”瑛儿又望向何禾。
“我这回应召秀女是有自己的缘由。”何禾不明白瑛儿反复瞧她的意思,方才话里的“崩漏”也未曾听过,心生恐惧但见瑛儿望过来,还是壮着胆子,按自己的想法回了话。
“又有哪位秀女来应召,不是为自己之缘由呢?就如这牛琴从,原本富家之女,锦衣玉食的不知有多快活,可彼时一入宫,却、唉……”瑛儿理所当然的语气中还掺杂了些惋惜。
“后来随着她的宫人都去往何处了?”何汀想起一人,与吴五莲还有些许联系,与此人相遇是自己从彼时何宅重返宫里,进入尚食局之后的事。
“宫人?偌大个皇城岂能容不下几个宫人?”瑛儿似乎对“宫人”二字有些反感,但仍耐住心中不爽,继续回答,“有一人辗转这些年,如今随了太后,本要随皇长子去延禧宫里,后不知因何缘故,没去了。”
“是一名太监还是一位宫女?”何汀心想若是宫女,那可真是碰了巧了,赶忙追问。
“去慈宁宫的,自然是位宫女。”瑛儿取出手帕,捂嘴悄悄打了个哈欠,又接着说。
“叫翠娥。”“那宫女可叫翠娥?”瑛儿与何汀一前一后地说出起初跟了牛琴从,而后辗转进了慈宁宫的那位宫女的名字。
“你如何知道?”“真是翠娥?”两人再次一前一后同时说话。
“就是翠娥,你如何得知的?”瑛儿面向她笑了笑,问。
“五莲终选那日,在候选台上肚饿,吃了块马蹄栗蓉糕,说是问为她梳妆的宫女要来的。同样的吃食,我之后有一日在御花园亦吃到过。”何汀想起皇长子为她拾风筝那日的情形。
“那马蹄栗蓉糕可是用朱红色布包包着,还衬有一圈米白色衬线?”瑛儿嘴快了一步,很快又捂住口,似不该把话说出来之状。
“……正是?”何汀看到她的反应,内心觉察一丝不妙。
“怪道你问宫中在传皇长子心有所属,那人却并非你何汀大小姐。”瑛儿叹气,眼神中还有些不解与同情。
“这话又是如何来的?”何汀预感之后瑛儿要说的话会动摇到她,眼神开始恍惚。
“这些年,延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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