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潜移默化
那天放学后，许文玥逃了田径训练，她神秘兮兮地带着陈筱去了她的秘密基地，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灰黄色的楼群里面有个无人问津的秋千，由于小区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已结婚生子搬到新楼盘去住，留下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这儿的秋千也就冷清了许多。
许文玥说自从她发现这个地方，没事儿总喜欢一个人过来待上一会儿，偶尔陪老人们聊聊天，还能让她原来想不通的一些事变得豁然开朗。
她们俩一人霸占着一个秋千玩着，尽管陈筱的颧骨上还贴着创可贴，笑起来的时候脸还会痛，尽管坐在冬日的秋千上屁股也有些微凉，可乐趣依然不减。
孩子就是孩子，伤口破得快，愈合也快，跑着跑着就跌倒了，哭着哭着看见糖果就笑了，就算有再大的伤痛也能轻易地转移注意力，这或许就是成人世界永远都渴望而不可及的一种能力。
等到玩累了，陈筱和许文玥就静静地坐在秋千上，陈筱歪过头看着文玥的侧脸，自从来到这个家，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她，她的刘海有些长了，用发箍别在了头顶，额头很光洁，睫毛稀疏却很长，尽管经常在太阳下训练田径，可她的皮肤依旧很白皙。
许文玥突然看向陈筱，表情有一丝复杂。
“你干嘛用这么花痴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我哪有！”
陈筱急忙转过头。
文玥若有其事地点点头。
“你有话想对我说？”许文玥带着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
“没有。”
“真的？”
“......”
“你确定？”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讨厌你。”陈筱看着前方，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我知道啊！”
陈筱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我这么人见人爱。”
“你真不知羞！”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要害羞！”
陈筱看着许文玥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奇怪的是，却不让人生厌。
“我只是见不得我爸眼里只有你的样子。”
“我说呢，我也没惹你，你怎么一见我就横眉冷对的样子。”
“......你很得意吧！”陈筱有些失落地看着鞋尖。
“你爸不是眼里只有我，是只有我妈，反正说了你也不懂，以后你就明白了。”
“你才比我大两岁，搞得好高深的样子。”
“闻道有先后，不论年纪啊！”
“切......文绉绉......那你爸爸呢？”陈筱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他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走了。”
“为什么？”
“白痴！都说了我才五岁哎，哪里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四岁的时候，我爸打我，我都记得！”
“我爸又没打过我。好啦！很晚了！回家！”
许文玥不由分说地拉起陈筱的胳膊就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这个时间，天已经黑了，月色有些朦胧，路灯闪耀着静谧的白光，文玥和陈筱一前一后地走着，灯光下，她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也在冷空气中轻轻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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