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3/3）
深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眸中不再有狂怒，而是悲哀，深深的悲哀，那种悲哀让南宫羽不寒而栗。这一刻，她毫不怀疑，他会杀了她。
他看着她。
“我再问一次，你到底认不认罪？”北傲阳像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克制下，凝眉道。
南宫羽摇了摇头，只望着他，唇角换作一抹苦笑。
明亮烛火，衬托她肤光如雪，清丽的容颜，雅致如水的眸光。可是，没想到她竟还是一成不变，依旧如此狠毒。
这样的认知，令他不禁愤怒，更多的是失望和绝望。
他错看了她！
他的大掌，轻轻抚上她的头顶，低低说道，“独孤雪，今日这样的结果，是你应得的，怨不得旁人。”
猛然运力，南宫羽只觉身内的内力如决堤之水，一点点缓缓从头顶的百会穴流走。
他不是要杀她，而是要废了她的武功。可是，这样的惩罚比杀了她还残忍。她这一身武艺是师父所授，更是她对娘亲的日夜的念想，他废去的哪里是她的武功，而是她全部的骄傲。
锥心般的疼痛袭来，南宫羽的内力已失去大半，体力虚软折磨下，她隐隐看到有泪珠在面前滑落。她怎么可以哭，她绝不能在他面前哭。
眨了眨眼，她才知晓那泪不是她的，但她已经来不及思索那泪是谁的，更深的一轮痛楚再度席卷了她。
强大的内力流逝之下，满厅的烛火摇摇飘零，一阵阴风刮来，一股冷风随着一个人影闯了进来。
“王爷…。”落流花面色沉重，在一旁求情道。
北傲阳依旧面色冷绝，只是眨了眨眼，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竟影响之下看起来都在微微颤抖。
疼痛中，南宫羽看见了落流花望煞白的脸色，还有那一双焦急关切而又无比担忧的眸子。她浅浅地笑了笑，抬眸，将视线向门外投去。
狂风大作，乌云滚滚。在这秋末时节，也能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吗？
而南宫羽不知，她的那抹笑，她的无所谓，就像一把利刃，在北傲阳冷硬的心头，此出了一个洞。似乎有什么东西，好似蔓延的水草，缠绕着从洞里长了出来。
眼见的北傲阳仍没有停下手，落流花双眼之中燃烧而起的担忧渐渐转为烈火熊熊炽热的敌意，发冠崩落，长发在风中飘摇乱舞。他拔出腰间长剑，内力仿佛被点燃一般，顺着经络绵延而出，化为滔滔不绝的力量从剑身上逸出。
正此时，却见北傲阳的大掌，忽而一顿，不知为何收了收。冰霜般的黑眸，泛起一丝涟漪。
他忽而撒手，反噬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推得踉跄了几步，才好不容易站稳。
南宫羽更加难受，胸口和四肢都仿佛炸裂一般疼痛，五脏六腑的隐隐作痛。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来，南宫羽蓦然俯身，一口鲜血从喉间急急涌出，喷洒在了青石地板上，好似盛开的一朵血莲，凄美而妖艳。
她不明白北傲阳为何突然撤手，但是，就算如此，她的功力已经损伤了七八，这已经够了，已经足够摧毁她的自尊，她的骄傲。
明亮的灯火照在南宫羽脸上，已如照着一张苍白的白纸。
“想不到像你这样狠心的女人，身边的人却是趋之若鹜啊。”北傲阳言及此，冷眼瞥过落流花，再次望向南宫羽的眸子一切情绪荡然无存，“你走吧！我洛王府养不起你这样的女人。这是休书。”
南宫羽抬眸，伸手接过，看着上面大大的休书，心中暗涩。前尘往事，纷至沓来。
前世，他曾说他羡慕一世一双人，所以他会是她唯一的妻。后来，她终是负了他。
今世，她远到北疆曾想要报答他，所以成了他的妻。不想，他却负了她。
纠葛两世，一纸休书，什么都化作云烟，她欠他的也算还清了。
南宫羽淡漠地望着北傲阳，那张美丽到令人心颤的脸上，是那样的平静，犹如一潭死水。忍受着疼痛，她缓缓挺起身，一步步，艰难地向外走去。
她曾无数次幻想能够恢复自由，不想却是通过这种方式。失去了大半功力，背着“毒蝎”骂名，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被他无情地踢了出去。
北傲阳，咱们两清了！
本章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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