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光似箭,回首望时已百年五十四(1/2)
这边厢,一边欢喜明亮。
那边厢,一派凄惨悲凉。
长安城中长孙无忌府内小室中,长孙净一脸惨白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目光惶惶然,戚戚然,一如年幼时,第一次被父亲带到众人面前,看着满屋子黑鸦鸦过客时的表情一样。
“父亲……”
他恐惧地轻声唤着,却听不到长孙无忌的回应,只看得到他严肃而平静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屋外的兄长。
“父亲……”
“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这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桩。怎么,怕了么?”终于,长孙无忌回了头,冷静地看着长孙净。
咬着牙,长孙净摇一摇头,强把泪意往回逼:“父亲既然已定了心思,那净自然不会怕。只是父亲,这样做,有必要么?”
“有没有必要,你比为父的更清楚,不是么?”
长孙无忌面对着儿子的质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微笑了起来。
起身,缓缓地走了两步,侧头看了一眼镜中已是满头华发的自己,他又笑了笑,才转过头去看着长孙净:“你比为父更清楚这有没有必要。”
再一次的重复,换得的,却是长孙净再一次的沉默。
良久,良久,长孙净才艰难地道:
“父亲,水清无鱼……真的,真的要这般做么?”
“这个道理,为父懂。但现在真的就是到了需要清水无鱼的时候了。”
长孙无忌还是淡淡地微笑着,只是再一次问了第三遍这句话:“难道你真的不比为父更清楚这有没有必要么?”
长孙净沉默了……他也只能沉默。
室内一片静寂如空。
好一会儿,长孙无忌才叹了口气,仰起头,看着屋顶道:“有些人,大唐留不得,有些人,大唐必须要留。”
“哪怕您明知他从一开始,就不曾真正忠于您?而且他从一开始就是带着那样的不轨心思,在一步一步,将您往死门上引?”
忍不住,长孙净迭声发问。
长孙无忌看他一眼,再摇头失笑:“说你呆,你这孩子,还真要呆给为父看了……”
他再度缓缓地走了两步,试着感觉着脚上的酸麻感减轻些,然后才笑道:“老喽,老喽!这腿脚也是不灵便得紧了。别的自且不提,且让它还能好好儿地走一段路罢!不然为父的如何要应对下面这个大局?你寻了日子,去替为父找一找那位孙先生罢——他如今便是不肯来,也得想个法子请他来一趟了。”
长孙净鼻头一酸,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继续问道:“父亲,你真的要保了那个背主忘恩的人?”
“什么叫背主忘恩?他背了什么主?又忘了什么恩?”
长孙无忌的脸色,难得地硬了起来:
“这大唐天下,只得一主,便是如今主上。天下百姓,只得一人之恩,那便是主上之恩。哪里还有什么他主别恩?”
长孙净一时默然,欲张口,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见他这样,长孙无忌反而放柔了神态,轻声道:“为父知道,你孝顺。可是净儿,为父与他,原本便是为父欠他的多。从他的父辈,到他的如今……为父欠他的,早晚都是要偿还的,你实在太过介意了。”
闻得长孙无忌这句话儿,长孙净却也只能红了眼,转头不语。
看着这般倔强的儿子,长孙无忌心中暗叹,却也不多说一句话。
便是为人父母的,有些关,终究还是要他自己过的,别的人,谁也帮不了什么。
大唐显庆四年四月末。
这四月天的最后一日,几乎似是要将整个一年的繁花似锦,都给开完放尽了似的,整个朝前堂后,宫中内外,尽是一片片的姹紫嫣红,霞朱云白。
仿佛整个天下的花儿,都堆到了这里,把整个长安京都给埋了起来也似。
一朝早,媚娘便是被一阵阵的花香给熏得坐起来的。
“这是……什么……”
她皱着眉头,刚说了两句话,便在看到那一整束的花后,李治那张得意的笑脸时,生生地把剩下几个字咽了下去。
然后,默默地眨一眨眼,再眨一眨,面无表情,转头,起身,披衣,徐徐走到一边儿的妆台前坐下,等着宫娘小侍们来与自己梳妆洗理。
完全将李治看成了空气一般。
李治不高兴了,眯一眯眼,却哼哼地走过来,继续蹲到她身边,一边儿从镜中看着新蓄了胡须的自己,一边儿看着媚娘美丽的脸庞:
“不好看么?”
媚娘没有回应,只是从一堆珠花里捡起一枝来,放在鬓边摆了一摆,就点一点头,交与身后的小侍娘,由着她帮着挽髻。
李治再眯眯眼,转头看着被小宫娘捏在指中的珠花,横气地瞥了一眼她,冷哼着道:“这个不美!来人!”
清和一路小跑到来,便见李治对他吩咐了几句,清和先是诧异,但一看眼媚娘,便立时应声而去。
很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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