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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欲伐楚,焉可止之十八(1/2)

李治读到此处,已然是声音哽咽,再难成音,不得不停下来,让眼泪痛快淋漓地流一会儿。

太宗更是老泪纵横,无声悲泣。

半晌,李治才稍稍平复了心情,继续读道:

“庶民至此,本应无念。然唯有陋妇幼儿,虽为庶民罪过所污,终究主上一脉血骨,还请主上,微降圣悯,顾其得安。(我写到这里,本来应该也不再多求什么了。可是我只有一个粗俗妻子,几个不懂事的孩子,虽然被庶民我的这种罪过所污染,可终究还是流着主上您的血脉,承继了您的骨种,所以请主上您能够稍微降下一些圣洁的怜悯,能够保全照顾,使他们终究得到安宁。)

承乾一生,幸之甚哉,得主上血骨;乃伏乞窃愿,若得上天怜悯,来世无论贵贱,当复为上血骨,以全承乾孝上之心。(承乾这一生,实在是天幸,竟然能够成为主上您的孩子,所以也在这里,跪下,偷偷地向上天许愿。如果上天能够怜悯我,那来世无论是贵是贱,还叫我做您的孩子,以让承乾这一世没有能够完成的,孝敬主上您的心得以在下一世中圆满。)

庶民承乾,再伏乞,求天赐上世安(庶民承乾,跪下请求上天,赐给主上您一世平安)……”

读完最后一个字,李治终究再也忍不住,紧紧握了手中奏表,扑入太宗怀中,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一时间,殿中只闻得阵阵哀泣之声,如杜鹃泣血般,让人不忍卒闻。

许久,许久之后。

太宗与李治,终究还是停止了哭泣,两父子相拥,只是默默地流泪。

“父皇……”

李治擦了擦眼泪,慢慢直起身,看着太宗:

“父皇……稚奴也求您……求您复了四哥之位罢……

大哥已然……已然是去了。您……您不能再失去四哥了……”

太宗闭了闭眼,良久才道:

“父皇答应你……只是……现在不成……孩子……现在不成。”

李治不解:

“为什么?”

太宗不语,良久才道:“将来,你会明白的……稚奴……”

太宗张开眼,轻轻伸手抚着李治的脸颊,含泪道:“你要知道,父皇比你,更希望你们兄弟都安好……你们三个是父皇的骨血,小的时候,哪一个不是父皇亲手抱着哄着,疼着爱着长大的?

正因如此……父皇才更希望你们都能好……”

李治闻言,知道太宗必然有他的难处,也不再作声,只含泪道:

“可是……四哥那里……”

“父皇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你大嫂也是……象儿也是……父皇会好好照顾他们的……稚奴,你要记得……你要快快成长起来。

只要你成长起来了,就算是……就算是父皇一朝百年,他们也能过得很好……知道么?”

“父皇!父皇……”李治闻得太宗此言,当下大放悲声,扑在太宗怀中。

……

子时,太宗与李治稍减悲恸,太宗乃密诏李治,道当将承乾密奏,焚之。且言:

“若此物流出,必然引得一番是非。”

李治本依命去焚,可眼见太宗目露不舍之意,便泣道:

“稚奴下不得手……不若便留在稚奴之处,来日再计。”

太宗又何尝忍心?于是只得黯然应之。又再召王德入内,密着其速至黔州,告之黔州刺史善待故太子妃苏氏与故太子所出李象等几子女。

王德含泪依命而去。

次日,众臣入朝,不见太宗,心中讶然。却忽得见太子李治,一身薄孝,头顶素冠入朝,代太宗道:

“今起五朝皆废,以悼故太子承乾。另,着以国公礼葬之。不得有误。(三日一朝,就是十五日。书中记是罢朝五日,我认为罢五朝比较可能,所以这么写了)”

诸臣哗然,刘洎便欲上前争之。李治乃怒道:“故太子虽有滔天大罪,然终未成实,且如今不得入葬昭陵,不得奉父母左右,已然凄苦。死后哀荣,刘大人也吝啬至此?!”

诸臣自知李治以来,便再不得见其怒——仅于数年之前,曾在朝中,因太宗昭媛元氏之事而发怒一次。如今再见其怒,乃胆战心惊,连其舅长孙无忌也颇觉不安。

唯有刘洎,虽心中不安,却仍强硬抗奏,李治大怒,乃拂袖道:

“此事已然如此,不必多言!”

转身愤愤而离。诸臣惶然,刘洎亦同,良久后再复当朝而叹道:

“今日可以国公礼葬之,来日又何尝不得入昭陵?废储如此,何况新储乎?陛下溺子如此,不知我朝福也,祸也?”

长孙无忌闻之,因身为承乾、青雀、太子治亲舅故,恶其所言。遂示意禇遂良记之,以待日后禀明太宗。

贞观十九年正月初七。

东莱郡王李泰,上表,泣血之言字字如殷,请太宗务以长孙皇后为念,着请降旨,准承乾入葬昭陵。

太宗犹豫,刘洎面朝太宗,力谏不可,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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