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成鸳鸯,再得瑞兆三十一(2/3)
…
永徽元年九月二十一。
夜。
三更。
太极宫。
是夜,大雨停止,只有风声唳唳。
千秋殿中,忽传阵阵女子尖叫厉号,如鬼魅泣呼,冤灵尖啸……
刹那间,千秋殿中一阵大乱。
骚乱起时,候在千秋殿左右,巡视良久的金吾卫首领李雨一队,立时便冲入千秋殿中,封锁内外。
而在萧淑妃身侧宫人药儿的哭告之下,李雨遂立时持刀率诸将士入内寝,并着令左右侍卫请出已然被吓得不成人色的萧淑妃之后,亲自立在内寝殿门口,牢牢地守住内寝,以观是否有人在此弄神做鬼。
此时,谁也料不到的是,就在萧淑妃的寝榻纱缦之后的墙壁突然间裂开了一条极细极小,仅有一只拳头大小的缝隙。
然后,一只手悄悄地从这里伸了出来,慢慢地,慢慢地,将一只打开了盖子的青玉瓶伸向一边,还冒着青烟的香炉上,那些镂空的花纹之上,然后,倾斜……
两滴无色无味,似水又极粘稠的液体,准准地,在殿内的烛光下闪着点点寒芒,滴入了香炉中。
两滴滴过,那只手慢慢地正了起来,正准备往回收,可又停了一下,又复转了过来……
第三滴液体,再度从瓶中滴落,滴入香炉之中。
次日。
大雨再起。
万春殿中。
一日之计在于晨,王皇后也一向起得极早。
可是今日阴雨霏霏,虽不若昨日那般倾盆而下,可到底也是叫人浑身提不起精神来。
是以王皇后也不似往日一般,早早儿梳妆打扮齐整,坐在殿中看书,或是理花儿,反而是捧了一杯茶,一身红色随身袍,露出雪白的颈背,圆润的肩头,懒懒地看着前面立着的胡土:
“你说的……是真的?”
胡土上前一步,弯腰低眉,笑吟吟道:
“可不是么?
昨夜里,那千秋殿的主儿,可吓得什么似的,鸡猫子狗叫一通不说,还把那殿外值守的金吾卫都给惊动了,冲进内寝里守了半日,也没见着她说的那什么恶鬼……
哼!
依胡土看啊,八成是亏心的事情做得多了,所以才被吓着了才是!”
皇后掀起眼皮子,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悠悠然地道:
“这太极宫中的人,哪一个敢说自己没做过亏心事的?
何故偏偏就是找上了她?
本宫觉得,怕是有人之前受过她的委屈,想借着这个机会,替自己讨些公道……倒还像是真的。”
胡土笑着,连声说是,一边儿怜奴见状,不由道:
“那娘娘,咱们要不要查一查这人是谁,然后收归己用?
正所谓敌之敌,乃吾之友……”
王皇后瞥了她一眼,想了一想,摇头道:
“还是不好……
说到底,眼下本宫虽然因着萧淑妃自己做死,落得这等境地而脱了一难……
可到底这千秋殿起火一事还未清理,还是少些干扯的为好。
再者树倒猢狲散,人心如此,实在不必太过多加促手,她便自有数不尽的苦吃了。”
怜奴与胡土闻得此言,自然是知晓皇后还是在忌讳此番闹事,却着实是有些借了前些日子萧淑妃千秋殿起火一事的苗头……
是故自作不知,大加夸赞王皇后英明。
听了一回,她倒也是听烦了,便道:
“说到底,这萧淑妃倒也不是眼下第一要紧的人物……
那立政殿的,才是始终的心腹大患……
如何?
可打听出些什么了么?”
怜奴立时叉手一礼,正色道:
“回娘娘,能打听的,都打听了,只可惜那武媚娘的母姐虽然皆是些不争气的,可几个承了嗣的兄弟倒是没有得错儿挑……
加之朝中元舅公似也是有些意图,竭力压制他们武氏一族……
容怜奴说句心里话,实在不是咱们不想寻他些错处,而是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寻得。”
王皇后点头,倒也明白:
“说到底,长孙无忌也是防着她的,再者本宫也听说过,她与母家亲近的,便只有她那个早死的父亲。
而今父亲一死,她便是与母家断了往来……
唉!罢了,本也只图一试。
那……
其他的地方呢?
可有什么可下手处?”
怜奴又行了一礼道:
“正要说到这儿呢!
早些年这武媚娘在宫中,素与先帝太妃徐氏,还有那个最受先帝怜爱,还特给进了文德皇后娘娘侍陵身分的旧昭媛元氏关系极为亲厚,所以怜奴便着人好好儿查了一下这两家。
那徐氏一门……倒也罢了,倒是那元氏一门,最近似有些动静。”
王皇后立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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