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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凤袍,泪织金冠三(2/3)

那娘娘……”

“你这话说得可是把娘娘当了皇后或者是淑妃么?”德安平静地说:

“若是别人,甚或是元舅公,你这般糊弄着,都也还能蒙得过去。可你眼下说的是谁,你自己可知道么?”

瑞安闭了口:是的,他跟了媚娘这些年,知道这样的事情,根本行不通。

一时间,主仆三人沉默。

好一会儿,德安才叹了口气,轻轻道:

“主上,其实也不必太过懊恼。娘娘也就是一时间的心性儿,未必便真的会有什么别的心思。何况这些时日发生这些事,也确是该让娘娘歇上一歇了。

正正好,提着这个空儿,主上也该将那韩王府再收拾收拾了……

想想都被逼到这种地步,他都且还能行这些事呢!”

李治抬眼看看他,虽知他此言不过是为舒己心,却也只能这般

原因无他,这大唐天下虽归他李治所有,他也可说是能将整个大唐天下掌于手心中,可唯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

他竟是半点也无法子可言。

点了点头,他向后一退,深深合目,静默好一会儿,才轻道:

“传朕旨意,召师傅与师娘入行宫侍驾罢!

眼下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舅舅他们所察了……只是希望师娘到来之后,多少能够慰得媚娘几分心伤。”

李治低声道,语气中充满了疲惫感。

德安看了看瑞安,低声称是。

唐永徽五年五月初二。

麟游行宫。

受高宗李治诏,卫国公弟李德奖夫妇受命入内谒驾。

闻得李德奖夫妇前来,高宗昭仪武氏欣喜异常,急着人纳其妇入内,以慰其恩。

……

是夜。

月光如水银,流泻一地。

廊庑之下,依着媚娘的意儿,早早儿地搭起了纳凉的轻榻薄纱,置上了水晶玉盘,搁上了各色时新果瓜。

而媚娘与许久不见的素琴,便坐在这四面围着江南新进的素纱绣花帐之中,隔着雪白的纱笼,看着天空中的明月。

清辉玉色透过白纱,被筛出一层层五彩七色的光晕,淡淡圆圆,煞是好看,也叫素琴一时间看得痴了,手里捏着的新樱桃果儿也忘记了送入口中,好一会儿之后,由着媚娘催了,她才反应过来,讶笑着道:

“姐姐你瞧!这纱缦可是异样地美呢!这月光透了来,竟是如玲珑七色,自有宝光在呢!”

媚娘本来心事重重,实在无心欣赏这些,可因着素琴这等惊喜天真的口气,她也自不得不抬头去看,一看之时先是一怔,后又自是若有所思,再接着便是苦笑轻叹摇头。

素琴见她如此,又多少也知晓些李治近来与媚娘有隙之事,便心中微不安道:

“姐姐……”

“无妨……

我只是觉得如今的我与治郎,竟也真是如这隔纱望月……不知何谓真直了。”

媚娘落寞地垂着眼,轻轻道:

“想一想,当初何曾未想到这一层呢?

又何尝不知,人一旦登上这至尊之位,多多少少,总是要改变的呢……

便不是帝登大宝,便是普通人家的男子,成之后,又怎么可能与当年的青稚少年一样呢?

是我太过自以为……自己识人看人的目光独到,竟是也不会看走眼的。

是以如今治郎这般变了,本就是理所应当

身为一国之主,大唐至尊,若不能如此处置此番之事,那他实实在在,也是保不得自己这帝位稳固,更加不必说自己身家性命,所爱无忧的……

我更知道,治郎比我更懂自古以来,登帝位者,其身家性命,所爱之人却都得是在帝位稳固之后才能得保的,治郎如此,也是实属无奈,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保住我与几个孩子的未来才出此无奈之策……

只是自己终究心不死,也不能心死,总以为会有更两全之法的……是我太自以为是,其实想一想,这样的事情,安得两全之法?

总是要有一人会让步的。而我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治郎与忠儿,再走上先帝与承亁太子的老路……说来说去,终究还是自己早知此事不能善了,却总是这般无法放下罢了。”

素琴再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媚娘:

她所素知的媚娘,永远都是骄傲的,永远都是不慌不乱的,永远都是镇定无疑的。这般失落无助的媚娘,这般无奈叹息的媚娘……

她从未见过。

就连她那被媚娘视为亲姐妹的徐惠离开之时,她都未曾见过这般的媚娘。

张了张口,她想说些什么,却终究难说。

……

唐永徽五年五月初四。

麟游行宫外。

官舍内。

孙无忌正理治着朝服,预备着呆一会儿入殿朝圣之事,听得阿罗来报,一时间怔住,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问: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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