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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闯入者(1/2)

老规矩,阿娘坐在主席,左边是表舅唐正恩,二娘坐在右边。朱璃挨着二娘,另一边是朱玉儿,正对着娘的位置是给表哥吴念祖的,三娘坐在他和表舅之间,正热络地起身布菜。

“来尝尝,这可是朱璃的手艺。”三娘夹起几根竹笋。

朱璃的脸上一红,起身接过青儿刚端进来的托盘,摆放在桌中间,亲手掀开瓷盅儿的盖,一阵香气扑鼻,我差点从树上掉下去。这汤是用牛做的,不知加了什么,又甜又香,腻得人口水。

“表少爷别气,到这里跟到家是一样的。”阿娘终于开口说道。

“辛苦各位长辈了,念祖惶恐。”表哥虚让一下。

“这一桌的饭菜,有一半是阿璃做的呢。”二娘粗鄙的脸上一个娇滴滴的媚笑,满桌人都恨不能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我这才发现,今天朱璃的打扮与平日不同,就说那头上珠光点点,倒似把二娘的首饰匣子清空了一般,脸上的脂粉刷了一层又一层,在灯光下白得有些糁人,偏她还不安分,一会扭一子,一会又拢一下头发,带累得一桌人都尴尬了。

“大小辛苦了。这汤味真鲜美。”表哥不吝赞美之词,朱璃的脸上红汹涌,大有把脂粉挤到无藏身之势。

朱璃用罗帕遮了半张脸,把眼风向表哥一飘,表哥实实再再接住,还了一个人的微笑。朱璃头晕脑涨几乎坐不住,还好二娘尚矜持,伸手在她的上重重一拧,唤回三分魂魄。朱璃兀自嘤嘤,活脱脱一只发的母狗。

我酸得牙都快倒了,翻了一个白眼,再也不能看下去。树枝发出吱咯的警告,我知道是时候离开了。青儿是帮着洗涮后才回来的,满腹牢,抱怨朱璃浪费,非得做了十几个菜,最后拿去喂猪,害她白洗了几十只碗碟,也不管我是不是一脸不耐烦。

第二日又是阴天,不知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心不,我变得无打采。

我走出屋门时,天空阴沉,灰厚的云层翻滚而至。要下雨了,如果真下雨,我又要被关在屋里几天,所以要享受自由。我向秋千走去,生活从那里被打断,还要从那里捡起来。

我坐上秋千时,就感觉到了沉重和凝滞,这束缚比原来来得更强烈。我似乎一时一刻都忍不了,想要挣脱出去。

只是转头的工夫,我就撞上了他的目光。

后来认真想,表哥并不是最帅的人。单凭长相,表舅唐正恩更胜一筹,表哥是胜在整个人是动的,是一股说不出来的飘逸之气。

表哥的鼻子过于秀气了,嘴也太好看,皮肤又白得细腻,只是那双眼,是怎样的眼啊。狭长的丹凤眼,斜斜飞上去,眼b转间带着一丝不安分。我的心怦怦狂跳,逃也不是,留也不是,话都不会说了。

表哥见到我,先是长出口气的表,待看清我的脸上有面具,又紧张起来。

我一时不知是应该马上走开,还是等他开口。

“我了,不知怎么就闯进来,呃,你是?”表哥歪着头,仔细看我的脸,似乎想把我的面具用目光剥下来。

“我是朱玉儿的妹妹。你向那边一直走,过月亮门右转,就看到了。”我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

表哥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向前又跨了一大步,直逼仄到我的眼前。

他紧盯着我的眼睛,我不知不觉迎上去。他梦呓般叹息道:“好美的眼睛,你的眼睛这么美,你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我没见过自己是长成什么样的。

我的心狂跳着,脚,我的人是逃不走了,只能垂下眼帘,想从他的目光下逃出来,可他并没有放过我的打算。

青儿的脚步声传来,给了我一些力量,我站起身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小,小!”青儿一边叫一边追,这个烦人,只会苦苦相逼。

我逃进屋把自己b在被中,世界安静下来。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失了。闭上眼睛,眼前就是表哥的脸,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个,长得让人难以忍受。烛泪半干,灯芯的小火苗摇曳着,使劲一挣,最后一点光也消失了,屋里就陷入黑暗。

我敲了几下头,睡在外屋的青儿醒来,举着一只红烛过来查看。

“青儿,我的眼睛长什么样?”我突然发问,青儿一怔。

“小怎么问这个?”青儿疑地问。

“你快告诉我,我的眼睛长什么样?”我抓住青儿的手不放。

“小的眼睛,很圆,睫毛很长,您的瞳子也圆,只是……”青儿似乎第一次对着我的眼睛用力瞧,她的眼神越来越茫。

“我的瞳子怎么了?”我被她慢吞吞的子惹急了。

“小的瞳子和别人的不一样,是紫的,还有点……”青儿发出呓语般的声音,她似乎有些慌乱,别过目光不再看我。

“说呀!”我没有放过她,抓住她的肩,向她的眼睛逼视过去。

“小,我怕了,不要再让我瞧了,我怕……”青儿哀求着,可是双眼不知不觉还是对上了,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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