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撞见（2/2）
“知道了。”那种蚀骨的疼痛才如潮水一般退却，冷却。退的如此之快，快的就似从没有发生过，但它的确发生过。
“小狐狸，你在干什么？”
耳边闯入一道熟悉的声音，这道声音冰冷而颤抖，失望而愤怒。这是她此刻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她的身子猛地站直，僵硬。抬起头，不远的三丈处，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暗淡的月光下，他的脸容却比月光还要暗淡、铁青。一双眸子里印着蚀骨的愤怒、失望，瞬间化为了利箭，击中了她的心房，巨疼比刚才来的还要汹涌、剧烈。
他痛苦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我们一直以为你是不同的！可是，为什么？
她有了片刻的慌乱，这一分钟她有些手足无措，脑子里一片空茫，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解释或者掩埋这一切。但这一分钟过的很快，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怎么解释、掩盖，都抹杀不了这事实，对于无可改变的事实，没有任何徒劳的必要。
小狐狸抬起头，冷笑连连：“笑话，我是妖，我不吃人我吃什么？”眼底的一抹痛苦、苦楚，却掩盖在漆黑的夜里。“你现在想杀我，为民除害么？你本来就是名门弟子，这本来就是你的本份，所以，你来杀了我吧。”
她微微抬起头，露出白皙的脖子，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的痛苦，就连掠过的夜风，也不能吹到她的心里：“杀了我吧，求你。我受够了，一百年的这样的折磨。请你杀了我吧，给我一个解脱。我宁愿死在你的剑下。”
眼前闪过她调皮的微笑，言不由衷的话语。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她做下的，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出了错。他的身子在颤抖，面容痛苦，却依然举了起来了手，掌上青光萦绕：“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你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我还是不相信这是你的本心。”
时间闪回两个时辰前的黄昏，一个隐秘的山洞。
韩云霄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如血的落日。经过几天的调理，几人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韩云霄警备的工作也完成了，这一刻，是他最放心的时刻。耳边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回过头来，笑道：“涵儿。”
韩涵儿与他并肩坐在一起，看着外面的夕阳，幽幽的道：“你还是喜欢看落日么？”见他点点头，“这么多年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啊。”
“嗯，这么多年没有改，也许以后也不会改。”韩云霄答道。他知道自己也许以后再也戒不了这个习惯，关于黄昏，他有太多美好的回忆，不仅仅只是十三四岁的那个黄昏，还有更早的黄昏。
韩涵儿嘴角翕动，欲言又止。
韩云霄温和的笑道：“你想说什么？”
韩涵儿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轻声问道：“你觉得那只小狐狸怎么样？”
“……”韩云霄想不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而且是如此小心的问，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很好啊，你怎么问这个？”
韩涵儿仔细的看了看他的面容，缓缓的道：“你很相信她？”转过头，看着外面的夕阳，半晌，吐出几个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心里忽然涌起一丝慌乱：“什么意思？”
韩涵儿站起身来：“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想，这应该不是我的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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