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2）
与庭芳不同，庭玬是个正经不满十周岁的儿童。谁家年少不挨揍？当天嚎的响彻云霄，越日便生龙活虎。在学堂里摆起龙门阵，唾沫横飞：“我娘打我的那藤条你们昨日不曾看清，我回家仔细瞧了瞧。”
庭琇插嘴道：“可是瞧到上头的血迹斑斑？”
“唉你别打岔！”庭玬不满的道，“那把手竟是金镶玉的，上头有个活扣儿可以拆装，一条打坏了，再照原样换条新的接着使。正好挂在堂屋里当传家宝。我就对我娘说，娘啊！你这样不对。”
庭芳笑问：“怎么不对？”
庭玬正色道：“当然不对！圣人说了，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你怎么能独个儿用呢？好东西该分享，您可别吝啬，再定两个一模一样的，往大房三房各送一份才好呢！”
庭松气不打一处来：“怪道儿昨日二伯母问我娘要不要藤条儿，根子全在你这儿呢！”
庭玬撇嘴：“你还说，三婶儿根本不要。我改日劝劝大伯母，古人说的对，棍棒底下出孝子嘛！你瞧我被打了一顿，立即就能背出圣人言了，可见是有效。”说完冲庭树挤眉弄眼。
庭树与庭松齐齐冲上往把庭玬蒙头掐个半逝世，一群姐妹皆鼓掌叫好。庭珮无言，他们家略邪门，除了二房，余者都是庶子。嫡母固然有教导之则，却也有为难。譬如昨日庭玬挨打，众人都笑他顽皮。若是庭树挨打，没有个掷地有声的由头，多少要被人嘀咕几句。便是有由头，难免有黑了心的糊涂人要编排出无数瞎话，固那藤条恐只有大房的小哥儿长成了才干照样打一个。如今都是笑话儿。
学堂里沸反盈天，康先生并不拘束。他只得一个儿子，最爱慕子孙满堂。上课时严格那是为学业计，课间休息时只要不打起来，他都不管。因此孩子们虽怕读书，却又爱好学堂。来上学便有兄弟姐妹们作耍，比关在家里强。更兼除了二房，大房和三房各有各妈各有各挂念，除了庭芳个伪儿童，余者都不敢狠闹。不如在学堂里，没有那些个嫡母姨娘，没有那些个挑三窝四的婆子丫头，只有只管学业的康先生，玩起来都无比畅快。姊妹们嬉闹一回，复又接着上课。玩的好，学的好，故叶家很有几个不错的苗子，还是将来混的开的那种。康先生老怀欣慰，当先生的日子真比做官幸福多了哇！
到午间，庭瑶拉住庭树道：“家里有些金银锞子都旧了，我收拾了好些残了的器皿首饰，你得闲时拿往外头重新倾些来。有风声说爹爹要迁至工部，回头太太们带了孩子拜见，娘连个趁手的见面礼都没有。爹是不管琐事的，少不得咱们操心。”
庭树忙问：“急不急？”
“不急一时，明日不是休沐么？你明日往就得了。原使个人往便是，只怕他们不识字的交代不明确。”
庭树又问：“有何讲究？”
庭瑶笑道：“哪有什么讲究，不过是张单子，上头写着花样。你出往问问掌柜的能不能做的齐全。承平日久，如今外头越发奢侈，金银锞子翻出无数花样，我们家的还是旧式样子容貌，便是还好看也得改改样子。再有我还有好些小时候带的花儿朵儿，有些掉了珠子的，有些掉了宝石的。也收拾出来该炸的炸该修补的修补，与她们几个小的带，白收着霉烂了。尤其二妹妹，可不好再扎双丫髻了。你与展子里熟，看到什么好的顺手买几个，再有几日是五妹妹诞辰，我们姐妹几个都还不曾想好送什么呢。”
庭树见庭瑶不独偏着庭芳，心里兴奋了不少。想着恰好能替周姨娘带个口信，并从周家带些点心来，只怕她心里要爽直的很多。全然不知自家已半截身子掉进坑里了。
色色安排妥当，一夜无话。越日清早，庭芳以拜佛要心诚为理由，天不亮便起了床使人请大老爷，并与庭瑶静静算了回时间，到时候先让陈氏把庭树扣家里考学问，到点儿再放出往，才干对的上景儿。大老爷见她真个筹备妥当，爽直的带着她赶着马车出门。跟车的有特特借来的高妈妈并两个丫头水仙百合。大老爷带着庭芳坐首位，高妈妈与两个丫头分辨坐了两边。马车不小，坐四个人虽有些挤，冬天却正合适。火炉烧着，掀开帘子看外头都不感到很冷。庭芳十分满足。
本日庭芳穿的十分朴素，耳钉都没带一个。古代的女眷不是不出门，只是每次出往都是丫头婆子家丁一群。本日随着大老爷轻车简行，顶好警惕点。被偷了东西还在一边，吓着可就亏了。故只穿着素色的短打，乍一看竟是个小子样子容貌。上了车，从怀里取出个小包包来在身上系好，又从包包底下牵出根绳索递到高妈妈手里：“好妈妈，若庙里人多，你就牵着这个，我再丢不了的。”
高妈妈手一抖：“不成不成，可不跟牵着小狗似的。”
庭芳笑道：“我就是小狗崽儿啊，小狗崽多好，能吃能跑，百病全消。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大老爷扶额，家里没养狗，她怎么学的忒像……
高妈妈无语，早知道四姑娘顽皮，却还是低估了她。胡姐姐可真能给她找差事。不由拽紧了绳索，生怕身边的猴儿一下马车窜出往找不着了，那她可就该逝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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