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六章*****
这样的环境下，同学们还有什么可说的，他们只是无声地在干活，只是默默地劳动。仲男是副班长，那是全凭体力在一线战斗得来的。就在他进农场后的第二年四月，他加入了伟大、光荣、正确的**的组织，也许叫火线入党吧！在这样紧张的劳动中，仲男还是在进行读书，只是这里没有个借书处，带来的几箱子书看了几遍了，有的都读了两三遍了。无奈了，只好写日记，他同日记会话，悄悄地不声不响地诉说着心里话。这些话，他只有对日记诉说的权利。这年头，人们不敢说实话，说实话那是要吃大亏的，说假话他又不想说。所以，只好写日记。那时日记还比较保险，没有打砸抢的事了，日记比较安全，又没有人逼着要公开你的日记。记不清是谁说过的：“常态不能以常态表现，自然会生出**来。那自然的天性受到压抑，也就不能不‘潜’于心灵深处，成为不能见人的‘潜意识’。‘潜意识’未必低级。‘潜意识’用字表达出来，也未必不可能成为伟大的作品。”可惜仲男不是名人，倘是名人，这些日记也许会成为名著的。仲男和他的同学们在这里，在这个环境下待了近两年。他在这两年时间里写了十几本日记，一天写成三篇、四篇，甚至更多一些。这些日记里，真实地、秘密地记录了同学们极不寻常的锻炼生活。这是一段难得的，不可多得的生活经历。这是比插队知青的生活和那在三线修铁路的知青生活更为奇特、绝妙和惊心动魄，更加难以忘怀的一段人生经历呀！就因为那里聚集着全国几百所高等学校两千多名大学生，他们是有骨头有肉，勤学习，肯钻研，善于动脑子，有思想见地的人才啊，他们全是“革”以前进大学，“革”以后出校的大学毕业生啊！这一次，中央下了件，要分配这最后一批大学生。“革”以后再也没有接上来的大学生，是“革”前进校的最后一批学生了。市教委还没有派人来分配前，市委事先知道，他们提前派人来选拔人才了。在这个大专学生连里，两千多名学生中，翻了档案，调查了现实表现，从中选拔了6名学生，分配在市委办公厅、宣传部工作，其中就有仲男和觉玲他们在内。那是1971年的一月，这天天气仍然很冷，人们还是两只手揣在袖子里面，感不到阳光的温暖，尤其他们凌晨下火车的，整个还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这时，两个身着破衣服的青年和一个女青年，那就是仲男和晨、高觉玲。仲男身上还披了一件黑色的旧式大衣，是棉猴式的。他们从省城的火车站，提了一捆行李，走下来，东顾西盼，似乎他们已经不熟悉这个他们曾经待过五年的城市了，仲男说：“呀，长期不来这里，简直连地方也寻不到了，好像只怕那行人车辆撞上自己。”晨说：“可不是，这就是一个习惯，你在城里住惯的人，在山里不习惯，出门就上坡，总担心掉下去。可在这山里待的人到了城里，一怕行人车辆撞上，二怕这人声车声嘈杂，这也是一种习惯。叫做城里的想出去，城外的想进城，这是《围城》说的。”“是呀，我们毕竟离开两年了，艰苦日子已经习惯了，反倒觉得繁华的城市不习惯了。”仲男和觉玲笑着说。他们一行在车站取了行李，要了两辆三轮车，满满装了一车，他们穿过了大街到了和平门，已经是夜里凌晨三时多了。三个人在车上坐着，那司机说：“你们是调到市委工作的，还是下放回来的？”“我们是大学分配来的学生。”仲男回答。“噢，那你们分配得不错呀，一下子分到了市委机关，那五号院可不是一般机关呀，是全市的脑机关。”那司机笑着说。“是呀，过去我们离开时，市委还在兴华路，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地方，我们也搞不清楚。”晨笑着说。不一会儿，那三轮车就到了市委大门口，他们三个人坐了**的火车，才下了车，正是清晨时候，房门已经有人打扫院子，人们已经在那里出出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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