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生活似流水
邹蓉已经远赴西北，不急于联系她，等事态平息后再向她解释也不迟，至于冯涛的担心，叶镧山能够理解，毕竟工作/证和介绍信是从他手里流出来的，他决定听从冯涛的建议，离开泗水城一段时间，谈不上避头，只是为了安他的心，就当是临时起意的度假。
他不是力图揭开黑幕声张正义的热血青年，如果要收买，金钱或美女，他都可以考虑。
叶镧山回家拿了换洗的衣物，出发前给俞素打电话，铃响了很久没人接，便给她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到河丘市出差，要离开一段时间。他驱车上环城高架，转泗河高速，中午12点半赶到河丘市，住进了植物园附近的香格里拉酒店。
出于各种考虑，他最终选择了河丘市，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打算在中止委托之前作最后的努力，查一查第二人民医院神经内科那条线索。次要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移动通信集团河丘分公司有他的老朋友在，香格里拉酒店是开张不久的五星级宾馆，附近的植物园正值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放下行李，叶镧山到餐厅吃午饭。
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提供的菜肴很丰富，叶镧山取了一大盘海螺，用牙签挑出肉，沾上酱油和芥末，就着冰啤酒吃得津津有味。
螺肉很新鲜，嚼劲十足，酱油和芥末的味道也很纯正，不过那东西吃多了不消化，叶镧山只吃一盘就停手。
托着盘子去拿沙律的时候，叶镧山遇到了彭康，也就是在移动通信集团工作的那位老朋友。二人寒暄了几句，彭康正在招待一帮打秋的重要客户，抽不出空，他们约好明天中午碰面，好好喝两杯叙叙旧。
叶镧山往盘子里夹着沙律，记起老朋友拜托他的事，算算日子，禾歆差不多也该放暑假了，给她打个电话，叫她到河丘住上一阵，一来散散心，别老是窝在家里没日没夜地玩电脑，二来还了彭康的人情，给他儿子创造点机会。
彭康的儿子叫彭豫鄂，叶镧山在泗水大见过他几面，印象不错，人得高高大大，笑起来阳光灿烂，跟他老头子一点都不像。不过他并不懂禾歆的心思，追得太紧，只会让她想逃。
午饭吃到下午2点，餐费记在房卡上，叶镧山回到房间里，泡了一杯茶，吹着空调，坐在窗边给禾歆打电话。
“外面很热，你在哪里哟？”耳边响起她清脆的声音。
“在酒店里。”
“这么逍遥！是哪一家酒店，阿方便过来看你？”
“不在泗水城，是河丘市的香格里拉酒店，你准备赶过来吗？”
“河丘啊，太遗憾了，明天我有两场要命的考试，挂科要重修的。你在河丘出差吗？邹茂昌的案子有线索了？”
“不是，那案子告一段落了，我给自己放几天假。考试复习得怎么样了？”叶镧山不想在电话里多谈邹茂昌的事。
“没问题，凭本小姐的智商，开个夜车就过了！”
“什么时候考完？”
“嗯，让我算算，明天有两场，后天三场，大后天上午最后一场，下午就没事了。”
“有没有兴趣到河丘来？难得有空，陪你玩几天，酒店的服务指南上介绍皇陵墓和植物园都不错，值得一去。”
禾歆激动起来，一个劲地嚷：“好啊好啊，我还没住过香格里拉酒店，你帮我定个房间，要在你隔壁！”
“好，那么大后天下午，我开车过来接你，早点准备好行李。”
“一言为定，说好了，不许放我鸽子哟！”
禾歆很兴奋，叽叽呱呱说了半天，一直打到手机没电。
叶镧山放下电话，喝着滚烫的茶水，望着窗外草木繁茂，郁郁葱葱。他住的是“山景房”，比普通的标间贵不少，不过移动通信集团是香格里拉酒店的定点客户，通过彭康，应该能拿到内部协议价。
睡了个午觉，太阳下山，房间里一片安静，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叶镧山起床刷牙漱口，冲了个澡，离开酒店，在河丘市繁华的地段逛了一大圈，夏日的夜晚，人群熙攘，只有置身于人流之中，他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在生活。
夜凉如水，他到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是一部原版的艺片，《breathein》，中译作《生活似流水》。剧场里没有几个人，一对情侣躲在最后一排，窃窃私语，叶镧山看看左右，有点想念俞素。
当电影结束，灯光亮起时，这种想念变得强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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