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一拳打在棉花堆（1/2）
第二天中午，叶镧山和彭康在河丘市一家私人会所碰面，喝酒聊天，聊到下午2点才散。彭康带来几瓶82年的拉菲，叶镧山喝了不少，但没尝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上百元和上千元的葡萄酒，他能辨出其中的差别，到了拉菲这个层次，就不是他这种粗人能够体察的了。
好在主人有钱，也不在乎。
彭康家里很有意思，他投资红酒，他老婆炒股，等额的启动资金，年底结账，比比谁的盈利多。五年前他买进几箱82年的拉菲，现在涨幅已经超过了300％，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国内红酒投资的泡沫很多，是一种“击鼓传花”式的游戏，账面上盈利，真要套现就不那么容易了，只能用来逗逗老婆。那些红酒，陆陆续续喝掉送掉的，加起来差不多有三箱，带来的隐形回报，远远超出当初的投资。
这就是河丘市上层社会的游戏。
叶镧山原本计划下午到第二人民医院神经内科探一探路，但葡萄酒喝多了，后劲涌上来，脚底有点发飘，回酒店后懒得出去，心想，推到明天也来得及，于是倒在床上闷头睡了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他从枕头边摸出手机，一看，七八个未接电话，都是禾歆。“什么事情这么急……”他拨了禾歆的号码，铃声才响一下，对方就接通了。
“打了你多少电话，现在才回，真慢！”
“呃，我喝多了，才睡醒。什么事？”
“告诉你，考试结束了，明天校放假。”
“不是还有几场没考吗？”
“取消了，提前放假。下午东校区出了桩事，大家都在传，说一个管理院的女生，考试作弊被抓住了，监考老师当场撕掉卷子，把她赶出考场，结果她想不开，跑到宿舍楼顶跳了下来，真惨！”
“人没救过来吗？”
“没有，救护车赶过来，都不敢把她往车里抬。”
“因为这个校提前放假了？”
“是啊，大家都没心思，人一下子就没了，第一次感觉到死是那么接近……那女生是外地人，听说家里一大帮子人正往泗水城赶，装了满满一卡车，警察守在校里不敢走开，那个监考老师被保护起来，校连夜开会，估计明天校门口就要拉横幅堵上了。”
“为这种事跳楼，真不值！”
“就是，活着怎么都好，干嘛想不开呢……算了，不说这个了，哎，明天一早我乘火车过来吧，不想留在泗水了，想起来心里就堵得慌……”
“好，你先收拾一下行李，早点睡，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别去挤火车了。”
他又陪禾歆说了好一阵话，才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中午的酒完全醒了，肚子还不觉得饿，叶镧山到浴室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裤，坐在沙发里翻看当天的报纸。油墨的气息扑面而来，铅字拼凑的章很无聊，他走神了，没由来想起邹茂昌。作弊被抓，赶出考场，邹茂昌也有类似的经历，好在他还有个姐姐在泗水城，搭几个小时的途车就能找到安慰和支持。人的性命维系于一念，如果那个女生也有亲人在身边，会不会就不选择轻生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社会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温室，让他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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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镧山改变原来的计划，一大早开车回泗水城接人，当他走出电梯，来到香格里拉酒店的大堂时，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迎上前，微笑着说：“叶先生，耽搁你一点时间，我们能谈一谈吗？”
他身材挺拔，五官线条硬朗，有军人的气质，又不乏质，叶镧山曾经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对方的身份，他也能猜到几分。果然，国家机器要找个把人，躲是躲不掉的，从邹蓉那里可以打听到他的名字，高速公路收费站的电子眼拍下了他的车牌号，入住香格里拉酒店需要复印身份证，他留下了太多的线索，足够对方找上门来。
当然，这一切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请稍等。”叶镧山抱歉一声，走到一旁跟禾歆打个电话，告诉她临时有事，要迟一点出发，让她在家里等电话，最好补补觉。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试探着问了一句：“三处的？”
“是的，周海鲲。”他伸出手，食指指肚和虎口上有明显的茧皮。
叶镧山用力跟他握手，“我们以前见过吗？”
“没有，叶先生离开三处时，我还在部队里，后来才调到三处的。”
“那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香格里拉酒店大堂外是一个宽敞的庭院，湖石为岸，圈了一方池塘，养了几十条肥硕的锦鲤，池塘中央立了一块灵壁石，藤蔓缠绕，草木丛生，即是标志性景观，又起到影壁的作用。
二人绕过池塘走到树荫下，露珠缀满了草叶，鞋帮和裤管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压抑的燥意。
周海鲲开门见山说：“叶先生的侦探事务所是不是在调查邹茂昌失踪案？”
“嗯，有这桩事。”
“邹茂昌的失踪关系到一项国家机密，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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