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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光似箭,回首望时已百年五十五(2/3)

或者说,不敢再看她。

媚娘起身,挥一挥手,两边儿早已察觉到二圣面色不佳的诸侍立时退下,就连明清兄弟,也急忙退出去,只与玉氏姐妹二人一道,把殿门牢牢守紧,不教外人随意出入。

媚娘转身立在李治背后,看着他一发瘦削的背影,好一阵子平静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才徐徐吐言:

“媚娘从十一岁上入宫,识得治郎,便深深地知道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在这天下间,若有一人,可说肆意而为,无事不可成的话,那便必是治郎——哪怕是先帝做不到的事情,治郎也可以很好地做到。因为治郎比谁都更懂得藏锋隐芒的重要性。而这一点,也正是媚娘倾心治郎的原因之一。”

她缓缓地说着,一边儿不放开李治的背影,专注地看着。

“世上人皆言天子权可倾国,如荆韩纪越之流,更是将这天子宝座视为终身之想。是以在他们眼里看来,治郎之心,必也如他们一般无二。所以他们每每对治郎动手之时,也总是以这般的立场这般的心态,去思治郎之所思,想治郎之所想……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挫败,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因为……”

媚娘停了一停,轻声道:

“因为治郎跟他们真的不一样。治郎说过的话儿,从来都是真心所欲所愿所想。治郎跟他们真的不一样。”

媚娘徐徐走到李治身侧,与他并肩而立,看向前方,平静道:

“荆韩二王也罢,纪越二弟也好。他们都与治郎不一样。治郎这一生,自从出生时刻起,便是真真正正的人间一品,富贵闲人。”

媚娘停了一停,继续道:

“先帝溺爱,先后宠爱。圣教贤养,玉成良材……这样的话儿,放在治郎身上,绝非虚言。想一想,其实媚娘早就该想到的。像治郎这样,自小什么都不缺的孩子,又怎么会真的把权力视如宝杖?”

她轻声一句,却如戳中李治心中最痛之处,让李治变色,却不回答。

“不是吗?”

媚娘还是头也不回,倔强一笑:

“治郎有这世界上最疼爱孩子,也最懂得如何疼爱孩子,教养孩子的父母;他们又给了治郎所有一切,世人所不能给不能想的东西……

锦衣玉食,华服美冠,金书紫简,高楼深院……

每一样,都是这世人所求所欲之物。甚至便是这世上人大多想不到,得不到的东西,治郎也都有了。

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自然也是鲜欲少念。”

媚娘顿了一顿,又继续道:

“那么这样的人,自然就会无惧无畏地活在世间,自然更不会对权力生出什么贪念——因为无欲则刚这句话,并非是假的。

一人若连权力财帛,人间一切都视若粪土,那已然是几近极圣了。这样的治郎,又怎么会甘心被人间这至高之位,也是最重之担给牢牢地束缚住呢?”

媚娘轻轻一问,又像在问李治,又像在问自己。

“这些年来,治郎一直都像个孩子一般,似乎不停地追求着什么,索取着什么。一路从懵懂无知的晋王稚奴,走上这争储之路,然后慢慢登基为主。所有人虽然都相信,这一切是先帝的安排,是上天的天意……但是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治郎终究还是有了一点贪念……便是媚娘,还有孩子们。对不对?”

媚娘轻轻地道:

“而这样的治郎,便不是无敌于天下了——因为有了弱点,也因为有了牵挂之物,所以治郎是被捆在这至高之位上的——但于治郎自己而言,当个逍遥闲人的念头,从来没有断息过,也从来没有被抛弃过。因为治郎知道,那才是治郎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对不对?”

“但要达成那般的生活,必然便要有一人,替治郎担下这家国重担,接下这天子之冠。然而这天下是李唐一门的天下,治郎更是李唐一氏的子孙。无论如何,根在这里,天下万民的福祉在这里,治郎断然不能说抛便抛,说放就放。所以于治郎而言,顶好的办法,便是将这天下之权,交与一个治郎绝对信得过,也绝对信得了的人。

谁?

只有自己的亲生骨肉,又或者是自己至爱至信之人。”

媚娘轻轻道:

“所以弘儿之所以叫弘儿,便是因为他是注定了,治郎要禅位让贤的最佳人选——他是治郎选定了的人。但可惜,这孩子年岁太小,治郎心头之肉,怎么舍得叫他早早劳伤,承担这些?所以在治郎而言,只能等待。

可让治郎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在这等待之时,治郎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足以承担起在弘儿成年之前,担起大唐天下之事的人……

便是媚娘。”

说到这里,媚娘轻轻地转头,看着李治,目光中满是泪水,委屈与不甘:

“治郎看到了媚娘,也就看到了一丝将重责脱手的希望。但是这一点,没有逃得脱元舅公的眼睛,而元舅公是绝对不容许治郎如此逃避自己的责任的。所以要想将责任转与媚娘,就必得先去元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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